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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9章 重新認識一下,茂王趙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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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世上,總有人希望你死,可也有很多,念著你的生,念著你的好。為了那些念著你的人,總該好好的活一場才是。

夏雨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。一個人一直走一直走,黑暗中沒有半點光芒,身邊也沒有任何人。她走兩步,喊兩聲,可都無人應答。

也不知這是哪裏,只覺得四周黑沈得可怕。

這裏沒有人,連個鬼都沒有。

空蕩蕩的,就像是黃泉路。

她想著,這輩子難不成就這樣結束了?洛花和虎子的仇還沒報,梁以儒也不知是否安全?還有尋梅、阿奴以及趙老九——嗯,趙老九怎麽辦呢?

血液被抽離身體的時候,她只記得自己打了個冷戰,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恐懼。當然,每個人都是怕死的,她也不例外。她怕死。更怕死的不明不白。

如果知道她就這樣死了,趙老九會傷心欲絕吧!

她又喊了兩聲,沒人回答,身上有些發熱,有些疼,說不出是什麽感覺。黃泉路不是該有彼岸花嗎?那些鮮血澆灌的彼岸花呢?

唉——誰能告訴她,她到底死了沒有?

熱氣騰騰的浴桶之中,阿奴不斷的往裏頭添熱水。水溫慢慢的升上來。浸泡著夏雨冰冷的身子。她雙眸依舊緊閉,與死無異。

白花清露與溫熱的水混合在一起,透過滾燙的熱氣,不斷的沖擊著夏雨的身子。

掌心凝力,盡管知道如今的內力對於夏雨而言,肯定起不了太大的作用,但是尋梅與踏雪也只能勉強一試,只要夏雨能活過來,能喘上一口氣,她們將不計一切。

當年百花宮宮主瑤姬。乃是出了名的武癡,嗜武如命,是故有一次,因為急於求成而至著火入魔。當時所有人都以為瑤姬已死,所幸瑤姬閉關之前吩咐過底下人,若她有意外,立刻將其屍身放入熱水之中,倒入百花宮獨門秘藥百花清露,熱水十二個時辰之內必須保持高溫。

便是這樣,瑤姬撿回了一條命,也讓她的武功更上一層樓。

只是夏雨耽擱的時間太久,也不知是否可行。

她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,其實尋梅心裏也沒底。只念著夏雨死而不僵,死馬當成活馬醫。凡事不盡力而為,來日必當悔之不及。

期待著,奇跡能不吝到來。以腸長扛。

聽得夏雨身死。睿王下獄的消息,疏影委實高興了很久。

“榮耀了半輩子,她也猖狂了很久,如今也該輪到我笑了。”彎眉輕畫,梳妝鏡前,容顏嬌俏。微微一笑,傾國傾城。指尖拂過自己如花容貌。笑得這樣高興,這樣開心,可笑著笑著,眼睛裏竟蒙上了一層薄霧,“雨兒,你說若咱們還在代州,現在又是如何境地?”

“你做你的混混,成日混吃混喝;我當我的花魁,眾星拱月。原也極好,可是——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?你死了,我突然覺得無人可鬥了。你說這世上,最了解你的人都死光了,又該是多無趣。”

“沒讓你死在我手裏,我怎麽想,都是不甘心的。”

浮月上前,“主子,聽說夫人病了。”

“病了?”疏影起身,眸色微沈,“昨兒個不還是好端端的嗎?”

“主子,您忘了,郡主以前是依附著睿王府的。如今睿王府垮臺了,那麽夫人不也是——”浮月沒有繼續說下去,而是笑了一下。

疏影嗤笑兩聲,“敢情,這是嚇病的。沒了睿王府,商青鸞就如同沒了靠山,以後除了手上的謝家軍兵權,她已一無所有。退一步講,睿王下獄,遲早會有人對他們商家下手。就憑商家兄妹二人,想獨掌謝家軍大權,只怕是癡人做夢了。”

“所以侯爺已經先一步趕了過去了。”浮月道,“想必夫人這會,也只能靠著侯爺了。”

“女人嘛,你想獨攬大權,也得看看自己的斤兩。郡主那是打出來的天下,是靠著自身征服的三軍。而她商青鸞做過什麽?有什麽?若非軍中將士,敬服郡主之德,哪有她商青鸞什麽事。”疏影起身,浮月快速取了外衣與她穿上。

腰間珠翠清響,眉目如畫,笑意嫣然,一身素衣翩然,疏影擡步便往外走。

“侯爺此刻就在主院,主子此刻過去,是否不妥?”浮月蹙眉。

疏影一笑,“現在不去,又當何時?”

盈盈作細步,精妙世無雙。

這樣的女子,才堪與執掌侯府大權。像商青鸞那樣的姿色,疏影是絕然看不上眼的。只可惜,趙妍死不了,不然此刻——到底是功虧一簣。

不過趙妍沒死,夏雨死了,也是一樣的。

橫豎有人死,那就對了。

謝蘊進門的時候,商青鸞正靠在軟榻上,面色微微發青,神色懨懨,看上去是有些不太好。見謝蘊進門,雲兒急忙將商青鸞攙了起來。

“不必行禮。”謝蘊蹙眉,瞧了她一眼,順手便將軟墊取過墊在她的腰部,讓她能靠得舒服一些,“好些嗎?”

“夜裏受了涼,沒什麽大礙。大夫說,吃幾貼藥就好。”商青鸞眸色微恙,話語中透著少許無奈。

謝蘊點了頭,擡眸望著她良久,而後又垂下眸來。

商青鸞一笑,看見他袖中緊握的拳頭,“我很好。”

只有三個字,讓他的身子微微繃緊了一下。

而後,他輕嘆一聲,“我知道。”

他也只有三個字。

四目相對,相顧無言。

房門緊閉,誰也不知道,謝蘊與商青鸞到底說了些什麽,只知道謝蘊出來的時候,疏影便看見了他手中的青銅之物。那不是她一直想要的東西嗎?那是——什麽?

“侯爺?”疏影上前,“這是什麽?”

謝蘊站在門口,扭頭回望了靠在軟榻上綿軟無力的商青鸞一眼,而後低眉盯著掌心的青銅之物,“是謝家軍的三軍虎符。”

羽睫陡然揚起,疏影愕然盯著眼前的謝蘊,“夫人她竟然肯——”

深吸一口氣,謝蘊冷了眉目,“夫人病重,即日起,夫人搬入側院,任何人不得探視。違令者,家法嚴懲,決不輕饒!”

語罷,謝蘊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
疏影仲怔了片刻,站在原地有些欣喜。

商青鸞搬離主院,那就意味著,這個院子將會騰出來,而再過不久,商青鸞將會守著她的側院,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冷宮棄婦。

擡步上前,步入房中,商青鸞倦怠的靠在軟榻上,垂著眼眸也不知在想什麽,看上起面色發青,神色懨懨,似乎——是有些不太對勁。氣色很差,人也顯得憔悴,不似當初的趾高氣揚。

“參見夫人。”疏影行禮。

商青鸞擺了手,似乎懶得說話。

疏影起身,“夫人這是怎麽了?”

雲兒白了她一眼,沒好聲好氣的冷道,“自個兒不會瞧嗎?夫人不舒服,你就別在這兒礙眼了,免得到時候夫人的心坎堵得慌。”

“是啊,侯爺剛剛說,讓夫人搬入側院,想來夫人的病是有些厲害。不過夫人放心,侯爺乃是重情重義之人,來日必定也不會虧待了夫人。”疏影淺笑。

“說這話也不怕打臉,好像你已經是夫人了?”商青鸞蹙眉,冷颼颼的睇了疏影一眼,“江疏影,你別得意。我再不濟,不管住哪都是侯府夫人。你再得寵,哪怕是住在皇宮裏,你也是個妾。以後即便你有孩子,那也是庶出。懂?”

疏影也不惱,如今這時候,還跟商青鸞計較什麽。

在疏影眼裏,商青鸞可謂是黔驢技窮,已然到了末路。謝蘊都不將她放在眼裏,逐出主院,她還有什麽可猖狂的?

“庶出便庶出吧,若這鎮遠侯府,獨我一人有子,庶出與嫡出又有什麽區別?”疏影緩緩坐下來,眉目淺笑,饒有興致的望著商青鸞發白的面色,“夫人想來都聽說了,睿王府沒了。”

“說你蠢,還真的蠢。睿王府不是好好的在那嗎?”商青鸞輕嗤。

疏影冷笑兩聲,“睿王下獄,你還指著他能護得住睿王府嗎?”

“先帝有旨,不得入睿王府辦案,便是東方越如今恢覆了攝政王之名,也不敢進睿王府半步。重兵圍困,也無人敢上前擒拿睿王爺。”商青鸞剜了她一眼,“你以為睿王,是這般輕易就能弄死的嗎?他若不是心甘情願的束手就縛,就憑侍衛軍憑那些酒囊飯袋,能抓得住他?”

“那咱們,就拭目以待吧!”疏影一笑,瞧著霜兒端著一盅東西上前,饒有興致的掀開了蓋子。霜兒眉頭微蹙,隨即看了商青鸞一眼。

疏影嗤笑,“我當是什麽呢?原是白燕,夫人若想吃燕窩,大可去我那兒,那些血燕過來,何必這般委屈自己。我也不是小氣的人,你想吃多少,我就送你多少,反正侯爺送我的太多,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呢!”

“滾出去。”商青鸞話語清冽。

“哼!”疏影拂袖轉身,奚落了商青鸞一番,心裏覺得何其痛快。再過一會,就該有人過來,將商青鸞挪到側院去。

不會再有人記得她這個侯府夫人,等過段時間,自己給謝蘊生個一男半女,就再也沒有商青鸞什麽事了。就算她空有夫人之位,也是白搭。

“小姐?”霜兒上前,眸色微暗的望著瓷盅中的燕窩。

商青鸞微微推了一把,嬌眉緊蹙,似是極為不舒服,“拿開吧,我現在吃不下。”

“小姐,好歹吃一點吧!”雲兒擔慮。

商青鸞搖了搖頭,面色青白相加,“我是真的吃不下。”

雲兒輕嘆,不吃東西,這可怎麽好呢?

“小姐,那喝點水吧!”霜兒倒了一杯水。

雲兒伸手接過,“小姐?”

商青鸞還是搖頭,“我再睡會吧!”

“好!”雲兒頷首,取了大氅與她蓋著,便跟著霜兒一道走出去。到了門外,雲兒便去煎藥,霜兒轉身便出了主院。

外頭的假山後面,疏影悠然自得的坐在石頭上,浮月立於一旁,見著霜兒便忙笑道,“快些,主子在等你的消息!”

霜兒匆忙給疏影行禮,“疏姨娘。”

“商青鸞好端端的怎麽就病了呢?”疏影笑問。

霜兒道,“昨兒小姐聽說睿王府出了事,睿王宮變,當下急得不得了,想要領軍出去,卻被侯爺攔住了。後又聽說睿王下獄,睿王府重兵圍困,便一下怒極攻心暈了過去。等醒過來,身子就不行了。大夫說,怒極攻心,怒則傷肝,小姐的身子一下子受不住,雖無性命之憂,但也需要好生調養一段時日才能恢覆過來。”

疏影一笑,“睿王府沒了,商家就失勢了。別說是商家,便是咱們這鎮遠侯府,只怕也是岌岌可危的。”說著起身走到霜兒跟前,“霜兒,你是個明白人。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,你要知道,一旦進了那側院,想要再出來,可就沒那麽容易了。”

“疏姨娘。”霜兒撲通跪下,“霜兒不想一輩子困在那兒。”

“你先起來,我給你想個法子就是。”疏影攙了霜兒起身,“你這丫頭就是太老實,只顧著為別人想,怎麽也就不顧及自己呢?那雲兒是夫人的心腹,來日夫人必定會將她嫁出去,到時候也免了她的困苦之刑。而你呢?夫人是不會想著你的!你看夫人當初打你那一頓板子,可壓根沒拿你當自己人。”

疏影輕嘆著,“我呀,也是與你們這般卑微出身,自然明白你們的苦楚。可是霜兒,這世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,你若想好好的過活,就得為自己想出一條活路來。”

聽得這話,霜兒連連點頭,“霜兒全憑疏姨娘做主。”

浮月將一個小瓷瓶交給霜兒,“把這東西下在夫人的藥裏。”

霜兒霎時大驚失色,撲通跪地,“霜兒不敢殺人,那可是侯府夫人,是小姐啊!”

疏影回眸淺笑,“看你嚇的!”說著,便用繡帕溫柔的拭去霜兒額頭的薄汗,“你放心就是,這個可不是什麽烈性毒藥。只是讓人精神萎靡的藥物,時日長久才能見效。少則半年,多則一兩年,才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。”

語罷,疏影俯身蹲在霜兒跟前,將瓷瓶塞進了霜兒的手中,“做不做在你,我也只是可憐你罷了。你說你這以後跟著夫人一道住在側院裏,你的家人可怎麽辦呢?那點微薄的月例銀子,要養活你的家人,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!”

聞言,霜兒垂淚,嚶嚶啜泣。

疏影起身,望著她的手握緊了掌心的瓷瓶,才算了松了一口氣,“你放心,我不會虧待你的。只要你辦好差事,到時候夫人一死,我便讓你出來,到時候你留在府裏伺候我也好,離開侯府自謀生路也罷,都隨你。總好過一輩子困守在側院,不見天日。”

“還不快謝過疏姨娘?”浮月暗示了霜兒一句。

霜兒深吸一口氣,磕了個頭,“多謝疏姨娘提拔,奴婢一定辦好差事,絕不會讓疏姨娘失望。”

“霜兒。”疏影輕嘆,略顯惋惜的攙了她起身,“我這也是為你好,此事你放心去做,絕不會有人懷疑的。這東西無色無味,不會有人查出來。商青鸞失了侯爺的寵愛,即便來日身死,也不會有人理睬的。你放心就是。”

“是。”霜兒拭淚。

浮月將銀子塞進了霜兒的手裏,“跟著疏姨娘好好辦事,少不得你的好處。”

“謝疏姨娘。”霜兒欣喜之色,幾乎溢於言表。

“我對你的提拔,可是含了指望的,霜兒你別讓我失望。”疏影轉身離開。

霜兒狠狠點頭,快速將銀子和瓷瓶收入袖中,疾步走開。

“主子?”浮月道,“那個真的不會被人看出來嗎?”

“放心吧,那是慢性的,絕不會讓人看出端倪。”疏影深吸一口氣,眸色狠戾,“商青鸞如今神色懨懨,氣色奇差,用著正好。這病一直沒好全,來日死了,也只當是憂思過度,郁結而死。”

浮月點頭,“主子所言極是。”

等商青鸞死了,那她有的是法子,讓謝蘊升她為正妻。這世上風雲聚變,別看今日誰笑得歡,關鍵還得看是誰笑到最後!

商青鸞被搬到了側院,側院冷冷清清的,外頭還上了鎖,不許任何人探視。

在所有人看來,商青鸞是失了寵,以後想出來,再無可能。沒有夫君疼愛的女人,是極為可憐的,將來也別想有子嗣傍身。究其一生,孤獨終老,紅顏枯骨。

疏影這才知道,原來這個青銅之物,是虎符。

是執掌三軍的兵符!

兵符只有一半,而另一半是在領軍的將士手中,當兩半兵符合二為一之時,才能領軍出征。不過現在這樣也好,謝蘊執掌了三軍,也就是說只要把握住了謝蘊,這謝家軍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。

謝蘊拿了虎符,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。

疏影得空去了花滿樓一趟。

只不過這一次,見到的不是那個人,而是——

撲通跪在地上,疏影花容失色,“王爺?”

“想不到吧,是我。”茂王趙譽端坐房中,酒香四溢,笑意匪淺,“疏影,你有多久沒見到本王了?跟著鎮遠侯時日久了,是不是連本王都忘了?”

聽得這話,疏影倒吸一口冷氣,隨即斂盡花顏,“王爺一直在疏影心中,不管多久,疏影都不敢相忘。侯爺那兒,王爺也該知道的,疏影不過是逢場作戲,絕無半點私情。”

“是嗎?”趙譽端著酒杯緩步走到她跟前,俯身蹲下,指尖輕柔的挑起她精致的下顎,將酒杯湊到了她的唇邊,“來,本王好久沒見到疏影,終日思念不已。聽聞你出了侯府,本王想著你大概就是來這兒了,迫不及待的來見你一面。今日,就陪本王好好的喝上幾杯。以慰藉本王的相思之苦,如何?”

疏影深吸一口氣,趙譽便將杯中之酒傾入了他的口中。

“極好。”趙譽笑得冷厲,眼底的光突然變得狠戾起來。

下一刻,他一把拽她起身,直接摟在懷中,癡迷的聞著她淡雅的發香,“本王的女人,如今是別人的妾室,真讓本王打心眼裏不痛快。你說,怎麽辦才好呢?”

疏影身子微顫,眸色畏懼,“疏影生是王爺的人,死是王爺的魂。疏影與侯爺逢場作戲,也是為了王爺的大業。來日王爺大業有成,疏影死而無憾。”

“是嗎?”趙譽冷笑,忽然拿起了桌案上的酒壺,拼命的往疏影的嘴裏灌酒,“喝!給我喝!喝!都給我喝了!”

酒水瘋狂的湧入她的嘴裏,從嘴角不斷的滾落,濕了衣襟,濕了胸前的衣衫。

疏影掙紮著,畏懼著,搖著頭,可還是不得不把到嘴的酒水咽下去。

等著酒壺幹涸,再也倒不出酒來,趙譽隨手將酒壺丟在地上。連帶著落地的,還有疏影,她幾乎是癱軟在地,被酒水嗆著,不斷的咳嗽,一張臉咳得滿臉緋紅。

眸色微微迷離,美人嬌喘,那是怎樣的誘人之景。

趙譽突然將她抱起直接丟在了床榻上,不由分說的撕碎了她的衣衫,直接進入正劇。沒有任何的前戲,只有預兆,只有折辱和疼痛。

身下,美人落淚。

趙譽卻覺得愈發來了精神,如惡魔一般,成為了疏影的夢魘。是的,她怕茂王趙譽。趙譽有著非人的興趣愛好,讓她一見到他,就會心生恐懼,恨不能逃離。

可她沒辦法逃離,除了死,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。

手腕被布帶綁縛在床頭,滾燙的蠟燭就這樣滴落在她身上,紅色的蠟,滾燙著她細嫩的肌膚,疼得她不斷掙紮,疼得她淚如雨下。

可她越掙紮,趙譽越興奮,整個人幾乎都振奮了。

“知道嗎?府中那麽多女人,沒有一個人能像你這樣,讓本王如此興奮難耐。疏影,你是人間尤物。能遇見你,本王真的好開心。”趙譽笑得凜冽,突然用力捏起她的下顎,“怎麽,你不喜歡?”

疏影拼命搖頭,淚流滿面,“多謝王爺厚愛,疏影感激不盡。”

等到趙譽累了,覺得無趣了,這才狠狠的寵了她一次,松開了她綁縛著手腕的布條,將她溫柔的攬入懷中,“等到一切都結束,本王榮登大寶,你就是本王最寵愛的妃子。到時候,你要什麽有什麽,本王都能給你。”

疏影重重的合上雙眸,靠在他懷中沒有說話。

他的手,用力的撫過她細膩光滑的面頰,冷笑兩聲,“但如果你敢背叛本王,本王會讓你明白,什麽叫做生不如死。”

“王爺放心,疏影絕對不會背叛王爺的。”疏影深吸一口氣,稍稍恢覆了神色。身上還刺辣辣的疼,但心裏卻是清楚的,“侯爺如今拿回了謝家軍的兵權,想來這商青鸞也沒有什麽用處了。只要疏影能替王爺制住侯爺,掃除王爺的後顧之憂,王爺就能安安心心的去對付攝政王了。”

“東方越!”趙譽嗤笑兩聲,“他離死期已經不遠了。太後與他一道,弄死了夏雨,搬到了睿王趙朔。只要本王讓東方越反過來去對付太後與皇帝,這天下,本王不費一兵一卒,就能兵不血刃的拿到手。本王倒要看看,發了瘋的東方越,會是怎樣的歇斯底裏。”

疏影微怔,“王爺這話何解?”

趙譽翻身將她壓下,饒有興致的啃噬著她細嫩的脖頸,“你不是想當公主嗎?那你就該知道,為何這公主之位如何重要?可惜現在趙妍死不了,你也當不成公主了。”

“是那塊玉佩?”疏影瞪大眸子,“夏雨她是——”

“這世上,根本就沒有公主,宮裏那位是假的,而夏雨也是假的。”趙譽這話說的疏影半晌沒有回過神來,都是假的,那麽真的呢?

疏影不解,“那真的公主?”

“都說了,沒有公主。那就是個混淆皇室血統的孽種,本就不該活在世上。那是薄瑤太後與東方越的孽種,該死的東西。”趙譽咬牙切齒,“東方越這個閹人,這次真的是斷子絕孫了。拿真的女兒,換了假的女兒,如果他知道——”他忽然朗笑起來,“你猜,他的表情會是怎樣?”

疏影心頭咯噔一聲,她萬沒想到,夏雨的生母竟然是當今太後,而夏雨的生父竟然是東方越。這個執掌朝政大權十數年,慣來以心狠手辣著稱的攝政王!

“攝政王,應該會瘋吧?”疏影低語。

“何止是瘋,他會殺盡天下人。當然,第一個要殺的,是他自己。人是他自己抓的,也就是說,是他自己送了親生女兒去死。”趙譽笑得何其恣意狂佞,“他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,與人無尤啊!”

疏影擡眸看著趙譽,“那攝政王,一直不知道嗎?”

“很快就知道了。”趙譽笑得尖銳,眸色狠戾,“他很快就會知道,打鐵要趁熱,宮中還來不及重新安置侍衛軍,若是攝政王再反了,那麽這天下就會大亂。京城一旦動亂,烏托國就會趁虛而入,打開代州府的大門。到時候與本王裏應外合,這天下就會為本王一人所有。”

“疏影恭賀王爺。”疏影抿唇淺笑,“王爺大業可成,疏影誓死效忠王爺。”

“那就拿出你的本事來,好好伺候本王。”他俯身,攝住她的紅唇。

覆雨翻雲,美人在懷。

巫山雲雨,江山在手。

何其愜意,何其恣意,何其心狠手辣。

父女相殘,兄弟鬩墻,這皇家涼薄,人心也算是徹底的涼透了。

夜涼如水,外頭銀裝素裹,白雪覆蓋。

趙祿獨自佇立在禦書房窗前,他不知道天牢裏趙朔在想什麽,可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麽。想夏雨,想著自己的結拜兄弟。也是在她死去的那一刻,他才知道,三弟其實是三妹。

猶記得當時,自己還欣羨夏雨的手怎就生得這般好看。原是個女兒家,難怪那雙手,柔軟得讓人如此不舍。當他看到面如死灰的夏雨時,他清晰的感受到心頭的微恙。是疼,是痛,只有自己知道。

然則現在說什麽都晚了,她冰冷的身體,抱在他懷裏的那一瞬,他覺得自己幾乎快要瘋了。

可他是帝王,無論何時都必須有帝王的姿態,容不得他大喜大悲。

“皇上?”順子上前,“時辰不早了,該歇息了。”

“睿王府那頭,可有動靜?”趙祿回過神來。

順子輕嘆,“已經掛上了白綢,想必是——已成定局。”

趙祿眸色微暗,“真的,沒了嗎?”

“皇上,是沒了。”順子垂眸,“一命換一命,到底皇上晚了一步。夏公子去了,皇上節哀順變吧!睿王為此一蹶不振,然則諸位大人還盯著皇上,等著皇上的處置呢!”

“功過相抵,大不了終身囚禁。只是,誰也別想動小皇叔,他雖有過,但也是功不可沒。”趙祿深吸一口氣,“等著夏雨的喪事過去,再行處置。她如此喜歡小皇叔,朕不想讓她,死而不安。”

順子輕嘆,“只怕攝政王那頭。”

“哼,你以為茂王是吃素的嗎?宮中巨變,他已經急不可耐。如今還不趁熱打鐵,乘勢追擊嗎?”趙祿嗤冷,眸色寒戾,袖中拳頭緊握,“八皇叔,藏得可夠深的!”

燭光搖曳,趙祿佇立窗前,袖中拳頭微微松開,指尖輕輕的置於窗欞上,外頭的雪——停了。

“三——妹?”他低吟了一聲,突然笑了,眼底透著微涼。

“皇上?”順子上前,“歇著吧,夜深了,小心龍體啊。”

趙祿沒有說話,夜深了,活著的人是該睡了。可死去的人呢?睡著了,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。長長吐出一口氣,也不知道皇叔該如何做想?

這局面,真是越來越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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